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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4日,在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发表两周年之际,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主办,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第十三届长春电影节组委会、长春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当代电影》杂志社承办的第二届中国电影新力量论坛在长春举行。
本次论坛主题为“聚焦质量,共赢未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局长张宏森、副局长李国奇、副巡视员周建东,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孙向辉、党委书记宋培学,长春市文广新局局长崔永泉,中国电影制片人协会执行理事长明振江,电影剧本中心主任苏小卫,电影频道节目中心主任曹寅,长影集团总经理李庆辉等出席论坛。李国奇致开幕辞。中国电影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喇培康、上影集团董事长任仲伦、华谊兄弟CEO王中磊、光线传媒总裁王长田、博纳影业总裁于冬等电影公司负责人,黄建新、曹保平、贾樟柯、乌尔善、宁浩、林超贤、张一白、梁乐民、路阳、薛晓路等中青年导演齐聚一堂,就如何进一步提升国产电影品质展开了讨论。会议由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尹鸿和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李迅主持。论坛上,孙向辉代表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发布了《2016年中国电影观众满意度调查报告》。报告中指出,2016年国产重点影片的年度满意度达到82.7分,比去年上涨了3.1分,《湄公河行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等片满意度较为突出。
张宏森
30位嘉宾的发言,我一字不落地认真倾听,大家对艺术的标准、对电影的规则和自由、对电影的工匠精神和专业态度等方面做了阐释、分析和表达。这些阐释、分析和表达既是对中国近年来电影实践的总结,也是对未来中国电影发展的一种展望。我想从四个方面分享自己的思考。
第一方面,发展是中国电影的硬道理。大家都谈到了电影的未来依然会好,这个判断不是武断的,这个判断来自于事实,来自于实践,来自于大数据。中国电影有这么多的新生力量,他们向前辈致敬的同时不断地开拓创新,他们在每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交出合格甚至优秀的电影答卷,这是中国电影的信心所在。
中国电影在多类型、多样化、多品种的创作过程中,大家各司其职,为观众提供了良好的电影作品。当下,有1500家投资主体正在投入中国电影的生产,其中500家制作主体已具备可持续投入电影的能力,这是中国电影用金融、用资本助推创作、助推中国电影工业的根本佐证。同时,中国电影市场的容积率越来越高,今年的市场容纳的新片有望突破400部。日益扩大的市场为电影创作提供了无限活力,为每一个创作者提供了创新性思维的发挥渠道,我们应该为电影市场的不断发育、不断成长感到自豪。第二方面,质量是中国电影的生命线。中国电影要以数字为指标前进,但是要以诗意为落脚点。这要求中国电影不断提高质量和水平,不断赢得观众对中国电影的信任。在提升质量方面,首先要拓宽自己的文化宽度,此次论坛邀请了商业片导演、艺术片导演以及极具个性化的导演,他们在实践中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我们需要多样化、多类型的作品共同驰骋在中国电影的大地上,中国电影市场越来越大,不会只容纳一种风格、一种样式,而是多品种、多类型、多样化的并举、并行、并存。其次,中国电影要有塑造新经典的勇气。中国电影110多年的历史给世人留下了无数的经典作品,经典的作品有两个特点,一个是永恒的经典,如宗教一般抵达永恒;还有历史阶段性的经典。当下的电影人要创作出符合这个时代的历史精品,与时俱进,与当下的审美特征相吻合;而创作永恒的经典,则是我们崇高的理想。再次,中国电影需要强化方法论。当下,我们正在创作和世界类型电影规律相吻合的作品,也在试图创作新的影片。中国电影人有万千想法,但在关键时刻找不到实现想法的途径和渠道,因此方法论显得特别重要。第三方面,“改变”是世界电影的新课题。中国电影导演必须从当下开始,加入到时代更迭的潮流中,利用好电影与工业、科技先天的缘分,这是把观众留在影院的先决条件。互联网、智能手机正在捆绑每一位用户,我们无法期待在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中国电影还可以一成不变,新的美学原则会伴随新的工业体系一同兴起,如果中国电影不加改变,就肯定会被新的媒体形式所取代。第四方面,团结是中国电影的凝聚力。我们尊敬和而不同的原则,让不同流派的操作者能够和平共处、互相支持、互相鼓励,而不是互相对立、互相敌视、互相拆台。中国电影在发展的过程中,需要电影人精神觉醒,需要导演和导演之间、编剧和编剧之间、导演和编剧之间形成一种协作关系,团结是我们的凝聚力,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当然,电影是开放的,也需要和社会方方面面保持高度的团结,比如和观众保持相互尊重的关系,和媒体保持尊重、协商的关系。总之,要让“团结”成为中国电影发展关键时刻的重要凝聚力。
2006年,我和上影合作的影片实现票房300多万;10年后,《山河故人》的票房增长了10倍。这个数字变化对我的意义,就是有更多的观众走进了电影院。电影的路演走到每个城市,都有不少于5场的观众见面会。我发现观众的艺术视野、鉴赏力也和中国电影一样,处在一个提升的阶段。反过来说,正因为观众在这样的互联网时代,能够分享全世界的优秀影片,所以他们对中国电影质量的提升、技术的提升也有更为迫切的期待,而这个期待需要全体电影人一起努力,坚持大电影的标准,遵循创作的规律,共同推动创作升级、产业升级。目前,我觉得中国电影正处在转换期,经历过十几年“试错”的我们获得了很好的经验。进一步打开创意、创作和技术的关口,中国电影的未来值得期待。在商业电影和类型电影范畴,有重要的两个概念,一是标准,二是观众。所谓的类型片,就是以标准化的方式创作,以期最快地“抵达”观众。比如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老拍爱情片,我觉得拍爱情片一是要温暖,二是要有情绪表达。我们要坚持电影的标准、艺术的质量、美学的要求。合理的类型片创作规律,能帮助创作者找到观众,更加充分地进行自我表达。今天坐在这里,我最强烈的感受是,一个行业或者一种艺术门类,必须是多种审美并存,这也是我坚持拍爱情片的原因。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好”是因为我们的电影事业在蓬勃发展,“坏”是无论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很难得到观众的认可。我们必须面对当下这些在互联网拥有无限话语权的电影观众。我们和好莱坞有差距,没有先进的电脑制作,没有亿万美金的制作费,如果没有好故事,没有符合规律的好剧本,我们就一无是处。我们要借助飞行器,因为它们我们才重获自由,我们要尊重创作规律,无论差距是长是短,需要用一部部的好电影去填补差距。短短几年之内,中国电影的硬件水准发展得很快,最后还是会回到创作者自身的问题,回到创作本源的问题。当下,我们面临资本的诱惑。中国电影不应该拒绝资本,但是我们要找到自主的力量,要有自我的表达。从个体的角度说,创作者所能做的是真正坚定自我的精神世界,去展示自己世界的关系,心不被外部所动,坚持自己的理想,坚持做自己好的作品。在这个过程里,如果能够带给他人和社会“利益”,自然是最好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沉浸下来创作更好的作品。艺术电影到底难在哪?艺术电影的尴尬,是地位模糊造成的,因为市场没有看到艺术电影,并且认知它存在的价值。我认为可以把电影分为三类,类型片、文艺片、艺术片。类型片和文艺片共同构成商业片,这个分类的关键是把文艺片和艺术片分开了。艺术电影在叙事结构、视听语言上放弃了类型,放弃了模式。我觉得艺术电影是这个行业的研究院,负责为整个行业进行基础研究和战略储备,艺术电影探索新的题材、叙事结构,语言、风格、手法来避免商业片的类型和模式僵化。
美术界曾经在几年前有过和电影界相似的地方,发展很快,一个艺术家一张画可以卖到几千万,一个老板很快就可以上市,这样的环境下,很多画家开始“囤”作品。我曾经认为,短期内电影不会经历这样的情况,但是没想到产业升级和硬件的建设如此之快。慢慢的,我自己义无反顾地走向与成功相反的方向。在反思的时候,我认为创作本身应该回到梵高的时代,形成多元的环境,真正给文化提供多元化的豪餐。因此,走向成功的反面其实不是真正的失败,是通向艺术创作恒久的、真实的、永远靠近现实的创作过程。我们需要多一些时间来创作。《寻龙决》的剧本写了两年,到第18个月的时候,我们的演员已经签约了。当时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但面临着重写剧本,于是我们就用最高的效率重新写了剧本。最终拍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正确的,因为最后的高潮戏非常重要。一个有质量的故事需要时间去打磨,如果我们仓促开机的话,会跳过很多环节,可能得不到好看的故事。我们需要多一些时间去准备。《寻龙决》的筹备时间是10个月,我们创作了200多张概念设计、超过60分钟的动画预览,把所有的制作给各个部门传递的非常准确,所以用了很少的钱,完成了难度非常高的项目。同时,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去犯错误。在拍摄很长的过程里,让我尝试了很多错误,3D电影把左右眼的位置置换,几秒钟之后再复原,这个之前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国电影越来越好,每年中国电影可能有几百部,但是上映的200多部,如果以高质量的叙事电影要求的话,可能有很多中国电影根本达不到拍摄的标准。这就说明,我们剧本的门槛太低了。现在因为有大量的资金涌入,我们不知道标准到底在哪。大家想要提高电影的质量,如果没有门槛,就会有标准不够的电影,中国电影想要提升必须提高剧本门槛。第一个是浅谈票房,当我们慢下来的时候,想清楚了之后,才懂得该怎样做。第二是创作上面整体提升质量的问题。我们拼命去做,最后做了一个版本,以为工作是告一段落的时候,我们和观众一起做了试映会。我坐在后面变成观众的时候,和原来感觉是不一样的。其实电影通过很多方法都可以看,比如通过手机,但是不能取代电影院。我的感受就是,创作者需要走进影院,变成观众。所有的艺术创作都需要符合时代精神,它是时代精神的一种体现。创作者都希望可以拍出历久弥新的电影,我相信同行都希望电影可以经得起时间考验。无论时代如何变化,我相信,突出情感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它是历久弥新的核心。作为创作者,我们需要改变方式,就是标举新思意,写出传统美,要有一种新的方式,符合当代审美的方式去表达这些形态。我一直在试图缩小个人表达和观众趣味之间的差距,来找到一些平衡,试图使商业片、类型片也有一定的艺术色彩,或者在艺术的表达里能够加入一些类型化的元素。我五年前拍《逆战》,就是要找突破的感觉,希望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后来停下来拍运动题材《激战》、《破风》,我一直在等待动作片的突破在哪里,结果碰到《湄公河行动》,大家都说拍公安电影是“自找麻烦”,但我真是“自找麻烦”找了三年。我没有后悔,《湄公河行动》现在的成绩很好,从整个产业的角度看,大家都要努力去突破一些自己的框架。去年十一档有非常多的优秀作品,今年的档期中都没有“爆款”出现,可是我发现,很多类型片在票房指数和热评率上都达到了新的高度。从传统看,这几年的高票房作品都是喜剧片和高工业规格的电影,但是爱情、警匪等类型影片今年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这让电影投资者和制片人愿意尝试不同类型电影的投资。今年市场增速有所减缓,大家给出了很多原因,有一个重要的说法是这几年资本疯狂的涌入,其实资本投入是对行业最起码的信心,但也造成了秩序的混乱。最重要的是,整个行业的发展时间不长,发展不成熟,大家想给自己一个从业标准时,往往会碰到“票房是唯一标准”的问题。我认为中国的电影从业者,尤其是电影核心导演这个群体非常优秀。张艺谋、冯小刚、陈凯歌等成熟导演都依然处于创作的高峰时期。而邓超、苏有朋等导演已经现在变成了中坚力量,他们非常爱惜自己的舞台。第一,一大拨好的影片正在路上还没有上映,比如《长城》、《大闹天竺》等,我认为这会带来观影的娱乐潮。第二,一大拨影片将在明年上映,大鹏、苏有朋、赵薇、黄渤、管虎、陈凯歌、姜文、徐克、陈可辛等人的作品都将在明年上映。第三,一大批新导演的处女作改变了电影界的业貌,他们的水准都非常高,这些人才的成长我认为是中国电影未来发展的基础。第四,资本根本没有绑架中国的电影。我们正处在高速发展的时期,资本大量投资让我们培养新导演,让我们做新类型的尝试。第五,当下很多公司放缓了拍摄速度,我们要拿出好的作品改变大家对国产影片的印象。左起:王中磊、王长田、喇培康、任仲伦、于冬、张强、明振江中国电影发展的动力依然很强劲,动力来自哪里?来自于13亿观众的观影需求,在精神文化领域里看电影确实是刚性需求。需求永远存在,想要把电影市场进一步搞下去,保持我们的增速,就是要不断推出高质量的电影作品。第一,作为电影公司,尤其作为制片公司的老板,应该更多把精力放在创作上,而不是放在资本运作、保底、补贴和收入上。永远要把创作生产放在产业链的优先位置,否则产业链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第二,制片人要把更多的资金放在影片的制作上,而不是放在明星身上。第三,创作人员应该更多地把我们的创作激情放在影片的原创和创新上,而不是放在跟风模仿上。第四,媒体要把更多的关注放在影片质量的评论上,放在积极正面的引导上,而不是放在明星的八卦新闻上。电影产业总是要不断发展的,我们要守护电影产业这片森林,单一把票房作为电影的评价体系很狭隘。我们还有销售体系、金融体系、教育体系,来构成电影产业庞大、健全、相互协作的体系。我们要赢得未来,现在就要布局,从好莱坞的经验来看,不能单一以本土票房作为标准,而是要建立更加完整的体系。从这个角度来讲,中国电影需要有一个成熟的产业环境。同时,要建设一批能够拍摄优秀作品的企业,并形成合力,一大批企业可以形成影响力。目前和美国的企业相比,我们的市值和资产是比较微弱的。中国电影发展到今天,越来越需要一种专业的态度,以及一竿子插到底的企业家精神。企业终归要靠产品说话,任何形式的营销策略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种补充。如果产品出问题了,那么用市场化的手段来操作,不能根本性地扭转,所以当电影票房增速放缓时,更需要用专业化的态度,来提升电影的品质。好莱坞拥有很多职业经理人,每一个职业经理人因为规避风险所以不停拍续集,而中国的企业家在干什么?一线的电影公司老板都在创业,中国的影视产业和自己的事业息息相关。因此中国电影要发挥专业态度和企业家精神,同时连接资本和电影创作。选题、选人是老板定的,你定了他就要全力支持,当时《湄公河行动》出来时,我们的预算就1个多亿,后来增加到两亿,我认为电影企业家要敢于承担风险,并给予创作者信任和创作自由。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大家对于娱乐、对健康的需求都是刚需。我认为,娱乐需求未来是长线增长,所以接下来的十年,是中国电影的黄金十年。今年的票房增速放缓是好事,因为增速放缓可以让大家回到电影的本质,电影的创作本质就是要拍好电影,回到“好故事+好制作”上。真正的好故事,一定要触动人的心灵,大家应该下更大的工夫创作好故事。中国电影缺乏好的工业体系,一些急功近利的心态导致我们没有建立好的制作。今年电影票房的增速放缓,我希望让它成为过去,只有回到电影的本质,才可以更好地迎接中国电影的黄金十年。任何市场都不可能是直线形态,尤其像经历过房市和股市洗礼之后,我觉得电影市场是非常健康的。去年,我一直在和电影新力量合作,和更年轻的导演合作。我接触了10位新导演,他们的创作热情非常高涨,很少谈论票房,更多关注的是时代和文化。在和新导演接触的过程中,我能明确感受到新一代年轻导演强烈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随着中国整体国力的提升,人们对于文化上的自我需求越来越强,这些需求会促使我们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研究本土故事。近两年,我在拍摄现场有时很无奈,大家在拍摄或准备的时候,有一些散漫甚至疲惫。原因就是电影业的高度发展,拍摄的电影越来越多,制作人员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就投入到接下来的拍摄工作中。这也造成他们没有时间总结经验,把更好的状态带到剧组,形成了恶性循环。我的感触是,整个拍摄过程我无法带着工匠精神去精细雕琢每一个镜头,很多从业者只把电影当做赚钱的方式,不犯错误就是最高目标。因此,中国电影的增速放缓并不是坏事,慢一点,我们就迎来了喘息的机会,可以让大家总结一下,如何把电影品质更好地呈现出来。很多年轻电影人的现实问题仍没有得到解决,当我们在北京生存、生活,遇到教育、医疗、衣食住行等很多基本问题,并为它分散注意力。目前行业里,导演的生活质量有一定保证,但还有其他的电影人生活得并不好,可他们也为电影付出了巨大的辛苦和劳动。我希望业界可以更多关注底层的电影人,关心他们的生存状态。这其实关乎到中国电影的质量,因为电影是集体的劳动。我今年刚刚完成自己的第一部院线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是青春商业片。我们想知道90后、00后的迷茫是什么。虽然时代在变,但是大家做人生选择时,还是会有一些困惑和矛盾。一部电影在呈现好故事的同时,一定包含了创作者对社会、对生活、对人的认识和理解。青春片是培养新演员的好途径,我是新导演,没有特别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通过这部影片,我发现观众对新演员和新面孔的接受度很高,而青春片可以把更多的新面孔带给大家。我们做话剧的时候,最早是一张一张卖票,希望得到更多的观众,希望观众能够留在剧场成为我们的粉丝。当粉丝越来越多后,对我们就有一些挑剔,这时候我们又要给他们情怀、注入情感。导演都是从观众变成创作者的,我们不知道观众喜欢什么的时候,就想想我们做观众的时候喜欢什么。观众在进步,我们自己也在进步,创作者应该心里揣着观众,应该欢迎观众走进影院,把我们的电影“逼得”越来越好看。电影人要追求的是,让观众和片中人物融在一起,在影片中找到自己。有人说好的创作不是诉说,也不是写作,而是倾听,这句话同样可以适用于电影的创作中。作为电影人我们也应倾听作品中的人物说什么,之后传递出来,观众看电影的时候会暂时忘记我们,但是他们会记住其中的人物。中国观众在变化,他们越来越希望看到有内容的电影、走心的电影、深入的电影、打动他们的电影。观众是单纯的、宽容的,电影人要以工匠精神作为传递者,尽力去触及观众的心灵,而不仅仅是触摸观众的钱包。导演、编剧、投资人,都要遵循电影本身的结构,在电影的结构里,每个人都很重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完成一部电影。最近我在拍《建军大业》,拍摄的很多困难可以通过计划管理、时间管理、资金管理来解决,但这需要极强的专业性,需要准确计算和协调,来完成生产的基本流程,来保证导演最充足的准备时间和工作时间。《建军大业》是我们的第一次尝试,电影工业需要慢慢来,需要准确计算,这样不仅能让投资者放心,也可以让创作者以更充沛的精力投入到拍摄当中。今年大家都说增速放缓,在这样的前提下,大家应该对电影有耐心,要对自己有耐心,用耐心的态度面对电影事业。时代给了我们很多好机会,资本让我们可以更单纯地做具有童心和好奇心的事情。我和3岁的儿子说去拍戏,他问什么是拍戏?我说就像你玩玩具一样,电影事业会像我们的子孙后代一样,越来越好。类型电影是创作者本身的热爱,观众更喜欢吸引他们的故事,我希望好的故事能够更有效地“抵达”听故事的人,而类型故事更像是创作者和观众的一纸契约,这是我认为的类型电影。虽然说类型写作的框架可以是既定的,但是包裹在框架中的表达没有疆域。喜剧中可以包含着对现实的批判,灾难电影可以表达人类对生活境况的反思,科幻电影可以有对未来的追问,而古装电影可以落实到具体的当代情感当中。电影开发、制作受自身时空局限,目前中国电影人才的培养和输送远远落后于其发展速度,电影的职业化程度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当下,电影是很特殊的产品,它的生长期很缓慢且有局限性,创作者的个体努力很重要,而市场也需要给他们提供发展的良好环境。一个好的电影剧本,从编剧的最初版本到最终拍摄的脚本一定会经历漫长的开发和修改,正是这种漫长的过程,能够保证电影和故事的质量。对于编剧来讲,这个过程如同炼狱,对于导演和制片人也十分煎熬,但是只有创作者的煎熬能带给观众电影院里的独特享受,也只有这样,我们的努力和付出才会得到真正的回报。电影创作和推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电影都采用了推理的手法,从《心花路放》到《天使爱美丽》,从《我的少女时代》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有的会在文字间设置一些机关,有的会玩一些文字游戏,有的可以打断现实和虚构的界限,有的通过最后一分钟的逆转走向高峰。对于电影来说,推理就像做饭中的盐一样,洒在电影上会使电影更有味道。正打动观众的是故事,是建立在真实人物和情感基础上的故事,现在一部分故事只做到了正确,但是不真实。创作者并非从自身经历出发,而是模仿其他作品,或者像教科书一样的创作原理进行创作,这样的创作就会变成简单的克隆。真实的生活素材和人物,可能与我们熟悉的叙事规律和叙事经验有差异,这就要求创作者放弃过去的经验,摸着石头过河。我每次进行这种创作都很恐慌和无助,要重新的摸索、实践。叙事技巧或许可以辅助我们,但技巧不可能真正处理好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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